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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于良渚遗址 - 2020 年 6 月

我和我弟

摄于良渚遗址 - 2020 年 6 月

有两年多没去大城市,也有好些年没见过弟弟了,他还是那么瘦,脸上洋溢着充满阳光的笑容。是啊!想想我俩所走的不同的道路,尽管出生在不那么幸福的家庭,他所经历的比我可要顺利的多。即便只相差两岁,我俩的个性却截然不同。他比我专注,学业稳定,考入名牌大学,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也就顺理成章。多年未见,他还是老样子,也许我也还是老样子,相见无需多言,还是那个熟悉的兄弟,七分相像,三分的不同,却引向各自迥异的命运。

他在地铁口接了我,找了家餐馆吃了一顿晚餐,闲聊起日常的生活。我问他,有考虑过在杭州定居吗?他也不知道。我们也许都只是大城市的过客吧。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,街上人来人往,车辆川流不息,那是城市喧嚣的声音。多少人苟且的活着,多少人为了在这个城市立足而努力工作,又有多少人为了那模糊的理想踌躇着前行,去往那看不见的未来。我又何曾离开过呢?我不过是又回来了。无奈的是,作为兄长,我从来都没有树立过好的榜样。

用餐结束,去往他的住处,一个单人宿舍,面积不大,该有的硬件一应俱全。这点我俩很像,对生活所需,没有过多的欲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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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他去上班,我到外面走走。天阴蒙蒙的,下着小雨,刚到这座城市,我还是有点儿小小的兴奋。街上的行人,谈着项目,谈着工作,比我可要认真务实的多。想想自己,躲在云南的大山里,像是一个享受社会发展红利的寄生虫。

从弟弟的住处往南走,是西溪公园。人还是要多出门走走的,走没走过的路,看没看过的景,见没见过的人。就算没什么启发吧,也不至于局限了自己的思维。走到一处屋檐下避雨,抽烟、喝酒、写字。想到大城市的喧闹,不过是千万人的日常,我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渺小的一员。在国家这部巨大的机器中,一个平凡的个体如何能找寻到自身存在的价值呢?不可思议的重复与雷同。我该往何处去?

继续走吧!向更多人的地方去,向更少人的地方去,向繁华的地方去,向贫穷的地方去,向美的地方去,也向丑的地方去,向近的地方去,也向更远的地方去。

穿过西溪公园,走过隧道,经过灵隐景区,再到西湖。也许受疫情影响,一路都没有多少人。当天走了有二十多公里,我喜欢走路。

西湖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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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时候去办正事儿了。此行的目的,是去参加表哥的婚礼。原计划在春节举办的婚礼,因为疫情的原因,推迟到了 6 月。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,我必然是要出席的。离开杭州,前往常州——我的第二故乡。

我的父辈们,在 30 年前迎着改革开放的春风,从福建的深山中出来,到这片富饶的平原上闯荡。他们团结互助,吃苦耐劳,在异乡打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。我,还有我的同辈兄弟们,在这里出生,在这里成长,可以说是新常州人了。而常州对我而言,却是一座满是忧伤回忆的城市。

我原计划想先到母亲的新家安顿,她那儿离火车站近,可以睡在弟弟的房间。我跟父亲说了这个计划之后,电话那头是他带点儿哽咽的回复,可以不去她那儿吗,姑姑安排好了酒店。我明白父亲的感受,不知为何,悲从心生。姑姑和姑父到火车站接了我,带我去了酒店。同住酒店的,还有不少从老家、从其他城市赶来的亲属。

之后的几天,参加婚礼,探望父亲还有爷爷奶奶,探望母亲,与多年未见的兄弟们、叔伯们都见了面。我自己的时间其实挺充裕的,难得回家一趟,原本想再多玩几天,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,奈何家人过于关心,我也就没有了自由活动的机会,还是早点儿离开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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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塘江边的日落

从常州回到杭州,在弟弟那儿又住了三晚。

在钱塘江边漫步,看江、看船、看日落。火红的太阳释放它最后的余晖,天边光芒万丈, 江畔的高楼笼罩在金光之下,倒映在江面的光束随着水波荡漾,越拉越长,好一幅壮观的景象!大江东去,我隐隐地感到缺了点什么。我还有曾经的豪情壮志吗?家庭琐事、文化传统又怎能阻碍我前进的步伐呢?我走在一条旁人无法理解的道路上,也无需他人理解,我自己乐在其中,这不就挺好吗?生活,不过是一场生活,那就让生活多姿多彩吧!

江南,多么甜蜜的名字,古往今来多少诗词都颂不尽你的温柔。四海为家的浪子不必挽留,愿我像痴人一样肆意行走。别了,江南!